出雲公告

歡迎加入親近自然的感受分享及哲學議題的討論。(2014/12/03
凡出雲曾貼出過的文章,皆可於首頁導覽列的各區塊中重新點選瀏覽。
出雲將陸續貼出哲學性文章,可以透過網路超連結查看原文,且只要在連線後點選「下載」(工具列),就能夠在下載檔中直接拷貝原文運用。引用時,煩請註明出處即可。(出雲寫於2014/12/16)

2015年6月23日 星期二

《行草:情深而文明》


行草【專欄】:情深而文明

情深而文明」語出《樂記》,講的是「君子反情以和其志」的修養,以及「氣盛而化神,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的主體境界表露(談「樂」),但我在這裡要據以強調的則是情深,那麼人的「感性昇華」就被彰顯,同時也就形成特定「照明」——讓我們得以看清周遭人事,重新找到自己的分位。或許,這是「多情卻似總無情,情到深處情轉薄」最正向的一種詮釋。然而,「情深」何以能「文明」(X)?人怎能成為光源
先說,為什麼「情」會「深」。要之「情」這麼浪漫的事,不太好解析情為什麼會深,在我看來,(1)「深情」代表了個體宣示存在與愛的能力,現在「愛」變成了「情愛」,它是完全給出,同時也是徹底宰制;(2)「深情」代表了慾的鎖定,現在「慾」變成了「情慾」,全然可以唯美、純一而全幅性命以赴,很難抵擋;(3)「深情」代表了「色」得以啟動,轉而變成了「情色」,那是伴隨又超乎本能,而且結合了「感性昇華」的一種魅力著色力大於猛獸所向披靡。是以,「情深」表示是愛、慾、色三位一體質變後的總輸出或輸入,力量特大,但沒有人會說「情大」,這是因為這樣的情也很容易教主體陷溺而無以自拔,故以「情深」名之。
無疑地,情深的確常常讓主體陷溺其中而不能自己,但是,情深也必定會促使主體得以全般面對一己之感情(情、愛、色、慾之總體),而擁有超然看待存在自身的契機,也因此,有機會從陷溺中走出來,重新去體現「文明」(Y)
現在的關鍵在於,「情深而文明」中的這個「而」字意味著是由什麼東西啟動的?在什麼時候啟動?有什麼不同的結果?雖然,情深是兩肇之間才有的事,然而我們不能把這個啟動因子歸之於兩肇任一,因為,這樣一來還是要再求其由何而動;也不能把它歸之於教化,教化在這裡形同教條,也還是需要另覓啟動力。那怎麼辦?無他,只有再回到「情深」來看待。
「情深」固含涉了「情愛色慾」總體,那麼,這個「總體」必非「情」、「愛」、「色」、「慾」個別殊體,是以,也一定要問這個「總體」到底是什麼?可以說,它就是情愛色慾加總所總體突現者而依我現在的體驗,我假設這個突現就是《易傳》所謂的「生生」——繫辭下云「天地有大德曰生」,而整部《易傳》就是要揭明、貞定與闡釋這個「生」的意義,是所謂「生生之謂易」(繫辭上)。我想,情愛色慾基本上就是個的人間轉喻,而「生生」即「情愛色慾」最正向的詮釋。這個「生生」——讓「生」成其為「生」生不是毀滅,生是持續(是之謂「繼之者善也」〔繫辭上〕)生就是本能,是我固有之(是之謂「成之者性也」〔繫辭上,但是,作《易》者還強調此中更有甚深之變化(「易」),而且,正因為是「生生」,是以它本身就是啟動力,而不待外求其他動力。
所以說一旦情深,「生生」也就有以突現,並致其變化,以持續主體之「生」,換言之以資助主體活過來。是此,理上說,情深不當有陷溺才是,情深而有所陷溺,只是序卦傳所云「物之稚也」,即生命處於幼稚狀態(〈蒙卦〉),這也就是先前所謂的「在黑暗中摸索階段,是以必須要有所「養」(〈需卦〉),或者,必須輔之以「文明」的「照明」,而接受一定之制約或滌除(〈賁卦〉、〈解卦〉、〈巽卦〉)。若非如此,一旦人失其所,又抗其所「明」,且不願受(一般討論的「gay的問題」,亦是另類實例),那麼,人就相對地無端地要成悲劇英雄了
若是,最後的問題在於,果真「情深而文明」是唯一的出路,而一旦人果爾甘願耽溺在「稚」的狀態,即顯示僅僅有「生生」的啟動力還是不充分,固需要有其他資助那麼,這個「其他資助」又是什麼?
總此觀想不論我們的思辨能力推理能力有多強也無法釐定相干的“final theory”看來,這必須要有人無所瞻顧、徹底地深情一次,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或者是壓根兒也不曾會去需要這種答案」――本來無一事。這樣一來,在人的一生中,勢必就要由「自己」作出決定。

(攝影:Russell撰文:出雲)

43 則留言:

  1. 出雲的「情深而文明」令人頗具感觸,既具高度的分析力又顯示深度的體悟。

    有趣的是,若「情深是兩肇之間才有的事」那麼「生生」的啟動力勢必也由不得「自己」。

    回覆刪除
    回覆
    1. Wow! 淑文真是和出雲一樣犀利,甚至,表現上猶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淑文宜用鈍劍才好。出雲是不用劍的,所以,也不需要磨劍。
      淑文談及的「自己」,太關鍵了。出雲在「情愛色慾三部曲」之後,就再推出一個「前傳」吧。

      刪除
  2. 〈情愛色慾.前傳〉

    第一,我傾向於把情、愛、色、慾視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是以在我的觀點裡不會有孤立的愛或情等等,也因此要解決其中任一的問題,都需要同時尋獲「整體性解決」。

    第二,我認為很多我們談及的「困難」,其實並非真有那種「困難」存在,那種「困難」之所以成為困難的真正原因,多半是因為一般人太孱弱,固需要制度的保護,然而,最終人們卻又企圖擺脫原先依賴的制度,這就形成了兩難困境。

    第三,正因為我孱弱,所以我知道人總是需要依賴;正因為我懦弱,所以我知道人總是優柔寡斷,很難下決斷;正因為我軟弱,所以我知道人總是沒有安全感、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總是沒能耐坦然面對天地,總是躲在無何有之鄉;正因為我虛弱,所以我知道人總是要這個、不要那個,一直在找維生素。我也深深體察到,一個人如果這麼薄弱,再加上沒有愛、缺少愛,那麼,問題會有多嚴重。愛是什麼?愛情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第四,「甚麼是愛情?」我想這種問題永遠不會有恰如其分的答案,因為,愛情從來就不是透過吾人的認識可以把握的。或許,我們只能問「何謂愛情?對我有什麼意義?我可以怎樣地愛?」或者,吾人甚至只能帶著「疑惑」去愛。職是之故,每個人談的「愛情」,可能內涵相去甚遠(譬如,強調身心靈一體觀或情愛色慾一體觀,不一而足),不過應當都有個「公約數」,亦即,那都必須是切己的(significant)。如是,每一種「切己」都只對人自己而言有效,而不能套用到他人身上。明白了這種道理,那麼,想要探討「愛情」,也只能透過邀約和分享的方式來嘗試集體窮盡其知性上的可能性,最後並在這種分享中作出個人一己的調整。「情愛色慾」正是一次對大家的真情邀約。

    第五,如果這些看法成立,那麼,所有討論中的「解題操作」,其實都是在為實踐作預籌,換言之,如果我們真的想要有答案,那麼,吾人必須非常深情地去愛一次。而依據我的人生閱歷來看,這種「愛一次」的契機,很容易、很容易在人的一生中錯過。這就是我在情愛色慾三部曲中真正想講的。
    (不過,請不要把我講的,與「愛情至上論」混為一談。請不要嫌我的話太多,因為要談清楚不容易。)

    回覆刪除
  3. 哈~出雲怎麼看也不可能是「愛情至上論」。一套情愛色慾三部曲又是道德理論、社會契約、儒、釋、道、易.....。嗯~要談清楚確實是很不容易。淑文本來寫了一段卡謬論「荒謬感」來談「情愛色慾」,最後用Backspace刪除了。因為談不清楚。
    淑文使銳或用頓實在拿捏不得,根本尚不成一劍。老師當然無需用劍,所以也不需磨。你是無用之大用。不知道哪天學生也可以承襲八分力當足已。或許,還要再多「活」個十幾、二十年體會、領略、踐行人生吧!
    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套三部曲+前傳。太深了!哈~突然想起張無忌跟張三豐練太極劍法時的情境。練成時便是全忘時。

    回覆刪除
  4. 月娟6/24/2015

    如果說生就是本能,是我固有之。哪欲望就是一種本能,人人固有之。人生之欲望,可分為物質、精神和靈魂,有的人在物質欲望的層次就能得到滿足,有的人要在精神上得到慰藉才能感到滿足,而有些人必須追求一種更高的層次(或說人生的究竟)才能覺得滿足。若「情深」人之感性昇華就會被彰顯,從而形成特定的「照明」找到自己的分位,那弘一大師的「道是無情卻有情,還君一缽無情淚」,就是一種「深情」的最佳昇華與彰顯。
    請告訴我什麼是愛:愛就是慈悲。
    慈悲對世人,為何獨獨傷我?
    這是民初才子李叔同(弘一大師),和遠從上海來到杭州虎跑寺尋夫的妻子,兩人之間最後的對話回應。被林語堂譽為那個時代最有才華的天才之一的李叔同,在年青時代是一位瀟灑無羈的風流才子,在生命中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為寬慰雙親而娶的;一個是刻骨銘心兩情相悅。在三十九歲之前,他的人生是絢麗豐富而多彩的,在出家之後,選擇了律宗作為修行的依止,芒鞋布衲成為嚴守戒律的苦行僧。
    豐子愷認為他的老師(弘一大師),人生欲非常強烈,凡是做任何事都是非常投入與認真追求完美。這可從他扮演茶花女的角色,為了追求完美而可以三天不吃飯一窺到究竟,所以,他對老師走入空門並不感到震驚與訝異。因為,這強大的人生欲,促使他「生生」,就如出雲所示是以它本身就是啟動力,啟動他從藝術昇華到追求人生究竟的實義之道路上。也許,就因為他一往「情深」所以就變成強大的光源,想照遍諸幽暗,而不是他無情拋棄他的所愛。 

    回覆刪除
    回覆
    1. 聽到這種故事,每每我都會發抖,因為,這是人選擇「做自己」的最真實寫照。

      「情愛色慾」儼然是「大欲」,類比《論語.公冶長》「子曰:『吾未見剛者,……棖也慾,焉得剛」的說法,有「大欲」者反而就會變得很脆弱,及其至也,遂不能自己。
      這樣,弘一大師借假修真,找到了一條作回他自己的路。

      弘一大師找到了什麼?他怎麼找到的?出雲不知道。不過,我肯定這裡存在著一個明顯的先決條件,亦即,李叔同真正深情地愛過。

      刪除
    2. 月娟6/24/2015

      如果人生大欲能突破,那就是火焰化紅蓮,第二個弘一大師。

      刪除
    3. 哈哈哈,我可不想當「弘一大師」。若要選個故事人物,不如作小李探花,只是與林詩音、孫小紅這等人物不相干。哈哈哈……。

      刪除
  5. 我想特別去凸顯在過程中所展現的「脆弱」,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脆弱,切身地。(如同出雲所言"有「大欲」者反而就會變得很脆弱,及其至也,遂不能自己。")
    〈脆弱〉
    我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黑暗人生,玫瑰人生,
    如此看待人生多麼容易。
    可生命不是日復一日,
    生命不是一再重複。
    多少時間是浪費的?
    沒有。
    多少事情是確定的?
    零。
    如何破殼而出?
    脆弱。
    摘錄自《脆弱》Phillipe Delerm 著‧Martine Delerm繪

    這是啟動研撰論文之際,在〈導論〉中引述的詩文。

    回覆刪除
    回覆
    1. 果真能「脆弱」,也沒有什麼不好。我不是在開玩笑,要之,正因為脆弱,才有了容易破殼而出的契機,如果殼造做得太堅硬,反而變成了一件難事。
      淑文說得對,這要看怎麼個「真切」了。

      刪除
  6. 情「大」、情「深」需要勇氣。因為極有可能會摔個粉身碎骨(一旦決定墮入可能拔不出來)。
    「勇者無懼」不是勇者沒有恐懼害怕,而是有面對恐懼害怕的勇氣。
    我想我就是那種甘冒粉身碎骨之險,勇者無懼地去承擔人生不可預期的荒謬(荒謬感來自於發現「應該要有生命的意義的無意義」),且不斷不斷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明。我想若如此也真的一次就夠了!這將需要多大的能量(如出雲所言"「情深」表示是愛、慾、色三位一體質變後的總輸出或輸入,力量特大")此特大的能量若不經轉化想必自焚自我毀滅。正因如此,「轉化」才有可能,從黑暗矇昧過渡轉向光明照明的過程。轉化需要「機」更是幾微不可見不可辨,既是「機」實在也很難說何時才會出現(因為也可能永遠都沒出現,或察覺不到,或是出現了卻發現自己孱弱不堪)。如同前面說過,實非一肇自主之所能,相關的嵌結關係人與世界都涉入其中,卻又總和主體之修養有關。

    回覆刪除
    回覆
    1. 終於,終於看到汝真的、真正的邁出了人生的一大步,出雲都快哭出來了。
      淑文沒有問題的,請活出自己的精彩。

      刪除
    2. 「情深而陷溺」是苦,若苦集越多,則陷越深,就驅近滅亡。若「情深而文明」,則「苦」是趨向文明的因子,超然看待存在自身的契機,也因此,有機會從陷溺中走出來重新去體現「文明」。
      若完全不受情、愛、色、慾之所陷,則圓滿成佛。而一般眾生都會受到情、愛、色、慾之苦而無法解脫。無疑地,情深的確常常讓主體陷溺其中而不能自己。若生為人,常陷入痛苦中,雖生是持續;生就是本能,是我固有之,「生生」,本身就是啟動力,而不待外求其他動力。則此「生」又有何意?即生命處於幼稚狀態,這也就是先前所謂的「在黑暗中摸索」階段。
      若是,一旦人果爾甘願耽溺在「稚」的狀態,即顯示僅僅有「生生」的啟動力還是不充分,固需要有其他資助。那麼,這個「其他資助」又是否什麼?我認為這即是更甚深之「變化」(「易」),易就是道──即有所「養」,或者,必須輔之以「文明」的「照明」來解脫。
      覺龍 2015/06/24

      刪除
  7. 我來談談另類觀點。
    相思苦嗎?甘如蜜;求不得苦嗎?簡直就是心肺復甦術;愛別離苦嗎?肝腸寸斷,不苦,是痛徹心屝,告別人間。
    果真人間有真愛,不苦。Wow! 這樣很難成佛。
    或許,佛愛眾生――大愛,凡人自愛、愛一己所愛――私愛、溺愛,現在,如果不硬採兩刀論法,一定要砍掉一端,那麼,我們何不這樣想:人可以從私愛、溺愛開始,學習如何大愛;總是由愛開始吧。

    回覆刪除
  8. 匿名6/25/2015

    喜歡出雲的另類觀點。人心渴求的驅動,愛人與被愛,從正面看都是件幸福的事。有人說,沒有愛的世界會是一片死寂。 想想應該也是,否則千古以來也不會有數不盡的情詩情歌來歌頌愛的美好。

    楚楚的詩寫道:「真想為你好好活著,但我,疲憊已極。在我生命終結前,你沒有抵達。只為最後看你一眼,我才飄落在這裡。」, 此詩曾讓我感動。”只看一眼”就能滿足對愛的渴望,”只看一眼”就能解相思之苦,”只看一眼”就能了無遺憾的死去。看似淡然卻又如此深情,沒有一味的依賴也沒有自我的任性。 情至深處無怨尤,生死相許也坦然 - 只為”看你一眼”。

    或許,這也是可以讓自己由黑暗走向光明的一盞明燈 –情至深處無怨尤的實質內涵 - 寧靜內在。( 夏荷 )

    回覆刪除
    回覆
    1. 是以 唯有大愛能臻幸福 才能歌頌愛的美好 但是大愛需要學習 並非只看一眼 就情至深處無怨尤,生死相許也坦然 這仍落入愛的情欲中 那還有什麼好歌功頌德的 而之所以能流傳下來 只是一般人被他們的深情癡愛所感動 而並不看到大愛

      刪除
    2. 匿名6/25/2015

      謝謝。
      我想,如私愛,兒女私情兩情相悅,有起因有過程也會有結果,不管是分是合。以楚楚的詩中所提”只求看一眼”便已足矣,這其中兩情的對待過程有包容有體諒有成全有放下,如果沒有無怨尤無所求的情懷,哪得換來”只看一眼”就好的坦然呢?
      如大愛,令人敬佩景仰的德瑞莎修女不畏艱辛困苦,盡其所能盡其所愛地照顧貧苦的人們直至辭世。她的善行更是”情至深處無怨尤”捨生付出的最佳寫照。

      如果沒有寧靜的內在用智慧去反思去行為,至情無怨尤的付出哪得來對生命的淡然與坦然呢? (夏荷)

      刪除
  9. 這樣的對談讓我想到了談論愛情的「立足點」問題。為了方便討論,這個「立足點」或可暫時簡單二分為——「有情vs.無情」和「能愛vs.不能愛」兩種,其間的紛雜光譜分化就從略了。

    簡言之,人會基於特定的體悟、價值期許而抱持人生要「有情」或「無情」,或者,基於特定的歷練、閱歷而把自己的人生變得「能愛」或「不能愛」(主動義)。若是,透過這兩種模式,各自來看愛情,必然會南轅北轍,不能相容。
    但是,我們也都省得愛情已然有那種,譬如,「多情卻是總無情」的微妙地帶,換言之,人早就體察到要追求絕對的「至情」或「無情」,多半是一般人無力辦到的事,是以,前述「微妙地帶」也就例示了人對情的一種智慧轉環,找到人能夠有以安頓的一種寄情的方式,而不致讓人生陷於困頓。

    現在要強調的是,出雲的情愛色慾三步曲剛好要打破、不要這種「安逸」的想法,出雲要大家至情至性、深情無悔,因為,出雲一向都採取的是「殺死一個『我』,而讓其得以重生」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後生。
    所以,在出雲看來,大家現在談的是「重生」的智慧,那麼,可以多方矣。

    回覆刪除
  10. 周星馳的電影總是以一種無理頭來呈現生活當中的荒謬感,同時令人在哭笑之間扣人心弦。我認為,在「西遊 降魔記」中深刻凸顯情愛與大愛之間的關係,倘若一昧地逃避人間情愛,大愛有可能嗎?那「就差那麼一點點」(幾微)的「一點點」不就是那不可迴避的「情深」。或許,聖凡之間的幾希也在於此(我反而要講得是透過此「幾希」超凡入聖才有可能)。有誰真能像段小姐的敢愛敢恨任性率真坦白誠實又如此唯美極致,在月光夏舞動的不就是觀音的化身。「有過痛苦才知道眾生真正的痛苦,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這「有過」便是真真實實的體會,「才能」是一種可能。降魔,我想真正要降的是自己的那個魔吧。

    回覆刪除
  11. 我寧願至濃至烈地情深,任意又玉石俱焚地去愛,而不文明。也許是蒙昧且幼稚,卻常常在合理化自身行為的過程中,才可能有另一種浪漫創意的想像。就像是戀愛中的人們總是行為奇特,又詩興大發。
    而僅在思及對人們的愛,才會採取一種能夠被客觀地接受的方式,那也許是符合社會規範,而稱之文明。
    如果至情至愛的展現,在不傷害其他人的狀態下(這很重要,必須刪除愛著A的同時卻傷害B, C, D, etc.的選項,否則無法將此準則付諸普遍化),還要考慮是否能被世人接受,是否符合個人名譽,那麼這種情愛會不會充滿算計?而無意中把情愛當成烘托自己的工具。
    不論情如何生生,總會有愛恨俱滅之時,坐看雲起時,那麼愛或不愛,是否生死相許,也許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了。
    我不喜歡楊過與小龍女那種形式愛,當個周伯通,倒還不錯。

    回覆刪除
    回覆
    1. 我的前題是大愛需要學習 如出雲說 人會基於特定的體悟、價值期許而抱持人生要「有情」或「無情」,唯有過痛苦才知道眾生真正的痛苦,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這「有過」便是真真實實的體會,「才能」是一種可能。 世上沒有天然的釋迦 沒有自然的彌勒 沒經過學習 沒有真正的為自己與他人付出 ,不經一番寒徹骨 何能想真正要降自己的那個魔。

      刪除
    2. 蔡師兄,我並未反對你的前提。另外,體驗是價值的重要基礎,這當然很重要。我只是想說,每個人,過著不同的人生,對情愛的領略路徑不同,既然是一種分享,即沒有某種標準答案或是唯一追求,對他人的觀點,就抱持著寬鬆、欣賞的態度。
      但,一番兩瞪眼的有情/無情或能愛/不能愛之分,可能在情感世界的討論中,只存在於概念,而不存在於經驗界。畢竟有情/無情,總要有主體與外界對像與之呼應互動。到底有或沒有,興許是唯妙的事情,何必窮究。

      刪除
  12. Wow! Shensi給出了好超然的看法。我第一時間的直覺是,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問題了,也是我學與教的一生中,一直想要突破的難題。
    人當可體察,人生總有「愛恨俱滅之時」,因而覺悟情愛色慾畢竟可以放下。容或,這就是人生哲學的永恆方程式通型之一;地老天荒,經年累世,人一直在解這個公式。

    人或者面對生,或者面對死,前述公式都極擾人,而在我推想,面對「死」的問題可能比較容易解題,通常「死」對一個活人而言是沒有經驗意含的,因而也比較容易寄情,譬如,宋文山〈過寧丁洋〉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即人面對死的絕佳寄情(歷史)之寫照。但是,面對「生」的問題就複雜了,因為,接下來有一連串需要親驗之事,而不容易轉移或寄情。

    如是,可以這樣推想:一者,談「愛恨俱滅」可以將之等同於死亡,那麼,我們就得談「死」;再者,一如公式所示――「人生誰人無死,因此,這個問題可以放下,好好有意義地過活吧」――那麼,「愛恨俱滅」代入這種「死亡公式」,最終只好歸入「生」的問題範疇。職是之故,我們得問,在什麼時候「愛恨俱滅」?「愛恨俱滅」後,人要怎麼活?「愛恨俱滅」後人還有情愛色慾嗎?為什麼?然而,這些複合問題的先在問題是,「愛恨俱滅」何謂?何所指?而現在人的疑難處在於,就算真有大覺者告訴我們,「愛恨俱滅,坐看雲起」就能洞察其中的真義,那又如何?人又能怎麼樣?

    真正的問題在於,教、學與成長三者間的函數關係究竟為何,一直存在著人難以取捨的迷思。簡言之,如果特定真理告知人們做X是沒有意義的,而且,只要人清明地活過這一世,就一定能證成這個真理無誤。然而,衡諸事實,就無知而有待學習者而言,他有能力做X,也想要做X,那麼,他是否會接受前述真理,而從此就不再去做X了(假設他有能力這樣抉擇,且暫時略去更複雜的狀況)?如是,就來到「成長的意義為何?」的問題。成長,是接受人沒有經驗意含的真理(譬如,林樟可以問自己,有「成佛」的經驗意含嗎?或者,有「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的經驗意含嗎?),從而過得很安好?或者是,去挑戰真理,最後終於證實自己錯了(或竟是「真理」錯了),然後再擁抱安好(若還有機會的話)?前者,讓人有很多的時間去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或許因而功成名就;後者讓人走了許多冤枉路,甚至一事無成。我們這個社會的教育會期許人們做前述哪一種人?

    打本還原,我比較關懷「篤實地做人自己」這件事,並期待人能夠真誠地分享一己的體驗。而面對各種分享,我們也可以相應地給出吾人的感受,或者,我們也可以請教分享者,譬如,「愛或不愛」、「生死相許」如果都不重要了,那麼,什麼東西重要?或者,才重要?

    回覆刪除
    回覆
    1. Lieber Lehrer, oh là là! Wer ist die 大覺者?(zittern)
      延著之前提過,我認為愛的發生出自於,有一人召喚出強烈的存在感或意義感,正巧被召喚的這個人,同樣地也召喚著對方類似的價值。是以,在這兩人之間,開始了相知相惜的奇妙激盪與互動。「愛」就發生了。但如果經過這樣的體驗(或者有人不需經過這樣的體驗直接跳到下一步),某一人發現自己就可以賦予/召喚自己的存在感與意義感,自己就可以很充實地活著,即可以活得自足而滿盈,或是悠然自得。那麼,是否必要把生死問題牽掛在愛他人上面呢?好像可以parallel地以另一種方式生活。是吧?

      刪除
    2. 好吧 就隨緣盡份 人可以窩在天地間放聲大哭 也可以窩在斗室裡悶聲不響 但不管道盡多少長短 辛酸與快樂 終會藏進歷史 藏進命運 生活有生活的的邏輯 文化有文化的力量 學習與反思終會讓人清醒 堅定 與剛強 然而 因為有來春 所以留著來春穀 若知有來生 自然修取來生福吧 人不需要遠離熱鬧 也不必在安靜中成長 讓心緒之水瀰漫到天涯海角 盡多少本份 得多少本事 如出雲言,大家現在談的是「重生」的智慧。 覺龍2015/06/30

      刪除
    3. 附帶一提,我不會說死後的事情,是以愛恨俱滅絕對是對生者言,只是沒了對他人的愛,如何賴以維生?如何生生?我想,成一己之性,誠以待己、待人、待物吧!人活著,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可以探險,可以享受趣味,可以遊戲人間。生命這麼有限,愛過就好,不愛也不用心如死灰,好好地活著,這樣更好。

      刪除
  13. 當我真正的「愛」一個人(對我而言,情愛色慾確實總是整體、全體的,切割區分是分析上的方便說)就不會是玉石俱焚或是生死相許(我所說的「毀」是陷入情深的「自毀」與不可自拔)會是多麼渴望對方能夠好好地活著、希冀對方活出自己、實現自我、但願對方是幸福的、全心資助對方能夠「活出自己的精彩」。如此深切地渴求,是全力以赴,因此,絕對與實際地給出與行動有關。所以說,這能量之大一不小心恐自毀。當然不會去想到要區分是小愛或是大愛,更不會設定了以「大愛」為目的作為練習的對象。這不具有目的性,就是去愛,真真切切地愛著,如此地單純。這也必然是跨越體制的又同時無法逃乎體制。然而,這非一肇之所能,當我希望對方能如實如真地活出自己、活的精彩,同時,「我-自己」也必然包含其中,此關乎自主性(自主就包含能主動、能動性甚至有時候是逆反與對抗,而非一眛地被推著動的被動或隨順因緣)。難就難在這裡。

    回覆刪除
    回覆
    1. 當「我」強烈地愛著一個人,這種愛,是有獨佔性,絲絲密密滲入對方生活,當然對方也必然如此回應,才會「水乳交融」、「琴瑟和鳴」,當然是「和我一起活出精彩」。所以我很難想像深愛著一個人,卻只希望對方「活出自己的精彩」。如果只能觀望著,甚至是像放風箏一樣只拉著線,那麼這樣的愛,已經充滿了許多無奈而必須壓抑想望。
      當然靠得太近的兩個人,在「沖昏頭」時,會有點顛狂,因為眼中只有彼此,是以世俗規範如何,暫時也不會放在心上。且獨佔、滲透性過強,有時會迫使對方與原來的性情拉扯,而衍生衝突與痛苦,形成互相折磨。戀人之間有時很享受這種互相折磨,因為那是只有兩人才懂的互相權力宣示:「只有我可以。你也只能為我如此。」是以,愛得濃烈的兩人,必然是充滿自主性(愛將對方包覆且對方非我不可),又充分沒有自主性(如果沒了對方,無以為繼)。這就可能會像是玉石俱焚的狀況。
      對這種問題,我認為,想得多也幫助不大,真實面臨屬於自己的境況,自己才知道其實自己的反應是如何,也許與想像中的自己或是應然的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放手去愛,然後在微妙處拉扯自己(維護自己)。真的覺得太折磨了,就用點智慧好聚好散!就算良人未出現,好好學習愛著自己,這也很好。

      刪除
    2. 咦~好像不是每一種愛都能"「水乳交融」、「琴瑟和鳴」,當然是「和我一起活出精彩」"所以也不會是想當然爾「對方必然如此回應」(這「必然」實際上常常很弱很弱,也牽涉到能-不能的回應力問題)。有時候,甚至更多時候,「自我」是需要縮小再縮小,縮小到幾無,所以會感到真切地脆弱,又得從努力地「破殼而出」(確實有像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感)一旦「而出」即是又翻一層的「自我」。
      「一起」,哪那麼容易啊?(不然,親愛的朋友啊~就不會傷心地哀嚎「老娘是天生欠你/妳的嗎」)
      PS:我所指的「愛」不單是指戀人之間。

      刪除
    3. 唉呀!我太專心指著愛情這件事情啦!
      親情則有可能是要放風箏了。是以,拉著風箏的手才會一邊快要脫力,一邊說服自己拉著,抖著說:「老娘欠你的嗎?」哈哈哈!

      刪除
    4. 我是想,如果不是單指愛情,這「色慾」是怎麼回事呢?我愛我的父母、家人、至親朋友,我一點色慾都沒有啊!在這裡,我只能單講愛與情,又要面臨切分開來的問題了。

      刪除
    5. 舉對田小妹的愛好了,我想,妳會欣賞、自喜、傾心於她正是青春、溫潤,她如此可人、俏美,這是「色」也。而至於「慾」,這更好理解了,妳不是常發出「妳現在就是我的XX(某一特定身份角色)」,所以「妳應當接受我的資助活出屬於妳的精彩」這若不是強烈的「獲取」與「佔有」慾,那什麼才是「慾」?這在父親對女兒的愛更明顯,往往對其他男性具有強烈的排他性,而強烈地發出「那些男生要做什麼?那些男生是不是都不懷好意都是企圖的.......可惡!!!如果這些男生如何如何就要打斷這些男生的狗腿.......」(這時候作為女兒的也只能三條線)。嘻嘻~~這些台詞熟悉吧?!

      刪除
    6. 怎麼說呢~完全是不同脈絡的。不能以著色或慾求稱之。對於孩子該怎麼活,似乎只能期許(平安、保護自己),至於她要怎麼活得精彩或是活得失敗,她自己會有自主性,我也許無從干涉。就像是我母親,從來都不希望我念哲學,希望我念管理或是商業科系,希望我好好做個穩定的職務有穩定收入,我也只能知道她的意思,卻不聽從她的意願。又當然,我也不會從著色或慾求的角度來希望我母親如何活出她的精彩,我只能建議,她是否採納,不影響我對她的態度。這樣可以區分兩者不同嗎?

      刪除
    7. 這是說明了在情愛中,邀約都困難了,更何況是能夠一起。
      妳說的對,正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自主性」。

      刪除
    8. 但話說回來,妳不覺得,有時候正因為「愛」反而卻喪失了「自主性」?

      刪除
    9. 是啊!常會如此,也因此親情之間有過度的焦慮與煩惱,過多的烏雲蓋頂。反之,愛情之間可以「張狂」、「直接」,事態較親情更容易明朗。所以不論哪種情,都盡量在微妙處拿捏,付出卻不要迷失(C'est difficiles.)。但我又更強調「自己」要活得好(找到自己的well-being,份位),才有力氣讓別人活得好。妳不覺得,當我忍不住說「老娘欠妳的嗎?」強調的還是「老娘」這個自己(哈哈!)。當然會有另外類型的父母或祖父母更無怨無悔,慈愛不埋怨。對俺現在的心境,著實困難啊!是以,需要很多「自我調適」。
      另外,父親對女兒,也許多了一份對女孩兒的疼惜,才會有過多保護色彩,可能像妳說的慾。母親對女兒,也許就是期許她成為一個健全的人(俱足在社會中存活的能力),這是慾嗎?也許很不同吧。
      情愛之間的「邀約」,無疑是締結彼此確定的關係,如果這種關係不牽涉權力主張(你是我的,或我是你的),而可能是一種守護或是孺慕的關係締結,對方該怎麼活,選擇怎麼活的問題,或許保留一點空間,尊重其選擇,很多動態變化的活動,就不太需要抓緊。

      刪除
  14. 據此,我不是一個愛情至上論者,而是個愛情不可缺者,就如同這是生命不可或缺的空氣與人生不可少的底景。

    回覆刪除
  15. Wow! 真是讓出雲見識到情愛世界的無邊無界,而留言也快破錶了,再推出一則。

    回覆刪除
    回覆
    1. 我們很捧場吧~小李探花快出飛刀吧!老師再不回的話,這則留言傍晚可能就會破百了(依照淑文與我的回覆速度,哈哈!!.............俺的吹牛功夫也破錶了)。

      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