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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6日 星期四

〈外星人吃什麼?――《莊子》的飲食之道〉(《行草》)


外星人吃什麼?

――《莊子》的飲食之道(【行草專欄】)

想想看什麼生物入水不濡」、「入火不熱」(《莊子.大宗師》)?
什麼生物「用腳呼息」(有點誇張的解法——「真人其息以踵」〔《莊子.大宗師》〕)?
什麼人可以「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莊子.逍遙遊》)?
什麼人可以「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傷,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莊子.齊物論》)?
什麼人能夠「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熱」(《莊子.逍遙遊》)?
《莊子.田子方》云:「夫至人者,上闚青天,下潛黃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這是何等人哉?
《莊子.至樂》載「莊子之楚,見空髑髏,髐然有形,撽以馬捶,因而問之」,請問那一個凡人能跟骷髏對話
《莊子.養生主》載庖丁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嚮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請問在人類的歷史記載及當今世界中,有那一個人能夠把牛宰成這款光景?
什麼人老婆死了會敲打樂――鼓盆而歌」(《莊子.至樂》),連余光中老人家也只能自歎弗如
最後上與造物者遊,而下與外死生無終始者為友(《莊子.天下》),是何生物其友伴皆非尋常人類(或如《莊子.德充符》看到的那些被《莊子》稱頌的「人」),這是什麼生物?
這類記載在《莊子》中不勝枚舉,凡不能求得甚解,故只能作結:

莊子是外星人

果是,外星人到底吃些什麼?莊子這位外星人對飲食究竟有何特殊看法?
(本文完整看法,載下述超連結〈外星人吃什麼?――《莊子》的飲食之道〉,請自行閱讀。)

攝影Hugo撰文出雲

5 則留言:

  1. Notes dictated to someone 49:
    《莊子.逍遙遊》載:「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

    引文以二蟲不知,到近郊旅遊,帶點三餐的糧食,果腹足矣;要到百里外旅行,那麼,出發前一夜要準備一些超乎平日儲備量的糧食(「舂糧」,或即「乾糧」);若是要外出去到千里之遙,那麼,要花三個月來準備和累積糧食。

    如文所示,第一種合理推想是:糧食有其固定來源,異其「來源」處所,則糧食不一定能得獲,是以,出行時要準備及攜帶糧食。第二種合理推想是,有一種糧食可以在出遊前一夜準備周全,即使那會多於平日儲備食物的量,此或即特定之「乾糧」云云。第三種合理推想是,既然「要去遙遠之地,就需花三個月來備糧」,那麼,何以定能事先推斷要去的地方沒有糧食呢?不能在路上購買或採集嗎?此或可推斷這個人需要的糧食很不一樣,不親自準備就不會有,而且,更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會有——以來源固定故。

    果爾如是,即可推想此「備糧」事件,暗指的就是外星人的飲食種種矣——以莊子是外星人故。然而,這種推想可能會是錯誤的,要之,按《莊子.逍遙遊》陳述的文脈來看,要積糧的是由「鯤」(魚)化為「鵬」(鳥)者,而且,由於飛行上有限制,可能需要一直在雲霄上翱翔(此或可對照〈逍遙遊〉下文所述「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之反差推斷之),是以,根本不可能落地找糧食,因此備糧是必要的。

    然而,這種能夠由「魚」化為「鳥」的生物,到底是何種生物?牠吃什麼?牠可以準備、累積什麼樣的食物?花三個月儲備的糧食,難道不會壞嗎?這種生物用什麼技術來保鮮?

    真是沒想到《莊子》在其書起始便丟給讀者一些有趣的問題,而且,隱然指向某種大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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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Notes dictated to someone 50:
    《莊子.齊物論》載「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謂之朝三。何謂朝三?狙公賦茅,曰:『朝三而暮四。』眾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

    此段以《莊子.徐無鬼》所載「徐无鬼見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食芧栗,厭蔥韭,以賓寡人,久矣夫!今老邪?其欲干酒肉之味邪?其寡人亦有社稷之福邪?』徐无鬼曰:『无鬼生於貧賤,未嘗敢飲食君之酒肉,將來勞君也。』君曰:『何哉!奚勞寡人?』曰:『勞君之神與形。』武侯曰:『何謂邪?』徐无鬼曰:『天地之養也一,登高不可以為長,居下不可以為短。』」對照來看,則「天地之養也一」固是《莊子》的基本理念,若以此為體道者的體悟,那麼,眾猴「朝三暮四」之喜怒,固是「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這便被《莊子》批評了。

    然而,這畢竟是人自己的觀點(有點「人類中心」的意味),若是以猿猴的觀點來看,恐怕吃「茅」(茅栗,即橡實也,其味苦,食之易便祕)一事,「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則可能1有很大的差別。

    蓋「食」事有三:(1)食者;(2)食物;(3)食後所致果。首先,食者固有所期,是所謂飲食之好惡,或如徐無鬼以「生於貧賤」,即不敢「食君之酒肉」,是守其分際之謂,屬倫常之操持,而與食事本身干係甚少。再者,食物本身有其性、味和「氣」(或即謂「浮」、「升」、「沉」和「降」之作用趨向)等特質,一般人的飲食「能力」或已大大退化,是以,無法真正體會食物之性、味和氣。三者,食後,食物的致果性,或可推想人與動物的體察能力和體察結果可能亦不同。

    若是,在人而言,很多食物怎麼個吃法,反倒沒有差別。相較之,猿猴卻能分辨「朝三暮四」的差別,其差別甚至大到會引發喜怒。果爾如是,則《莊子.齊物論》這一段敘述所作的批評,即有引喻失義的小瑕了。不知諸君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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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otes dictated to someone 51:
    《莊子.人間世》載「顏回曰:『回之家貧,唯不飲酒、不茹葷者數月矣。如此,則可以為齋乎?』〔子〕曰:『是祭祀之齋,非心齋也。』」

    「齋」於《論語.述而》已示「子之所慎:齋、戰、疾」,是見孔子時代已重視「齋」,而《莊子》畢竟提示了另類之「齋」——心齋。

    一般而言,「齋」云「戒潔也」。蓋「齋戒」不外祭祀前或舉行典禮前的清心潔身的行動,其要當在強調透過這些行動,總要把心神集中在祭祀或典禮之上,或表現為對祭祀典禮的重視之謂,而「齋」只是特重飲食上的限制或調整而已。若是,重點當在心上用功,飲食等則有間矣,這或許也是《莊子》提示「心齋」的用意。

    不過,如文所示,「不飲酒」、「不茹葷」仍被視同為「祭祀之齋」,何以故。要之,「齋」故以之示敬也,此如《易傳.繫辭上》云「聖人以此齋戒」。要之,〈繫辭〉所論「祭」,最強調的是「慎」,「慎重其事」為要;而於「齋戒」之事,則謂「是以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與神物以前民用。聖人以此齋戒,以神明其德」(〈繫辭上〉),總是依天道和人民之實況,發展占卜以引導人民的「日用」,聖人這樣做的時候就會齋戒,以彰顯其神妙的作用。若是,「齋」固是在人自身的「專注」和「莊敬」上用力,而其要卻關涉飲食一事。

    然而,果爾如是,即再次顯示《莊子》的「飲食觀」異於常人,總是由關乎「食事」之「齋」,轉為非關乎食事之「心齋」。再度於飲食一事,讓人好奇而有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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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otes dictated to someone 52:
    《莊子.徐無鬼》記載了一則故事:

    子綦有八子,陳諸前,召九方歅曰:「為我相吾子,孰為祥?」九方歅曰:「梱也為祥。」子綦瞿然喜曰:「奚若?」曰:「梱也將與國君同食以終其身。」子綦索然出涕曰:「吾子何為以至於是極也!」九方歅曰:「夫與國君同食,澤及三族,而況父母乎!今夫子聞之而泣,是御福也。子則祥矣,父則不祥。」子綦曰:「歅,汝何足以識之。而梱祥邪?盡於酒肉,入於鼻口矣,而何足以知其所自來?吾未嘗為牧而牂生於奧,未嘗好田而鶉生於宎,若勿怪,何邪?吾所與吾子遊者,遊於天地,吾與之邀樂於天,吾與之邀食於地。吾不與之為事,不與之為謀,不與之為怪。吾與之乘天地之誠而不以物與之相攖,吾與之一委蛇而不與之為事所宜。今也然有世俗之償焉!凡有怪徵者,必有怪行,殆乎。非我與吾子之罪,幾天與之也!吾是以泣也。」无幾何而使梱之於燕,盜得之於道,全而鬻之則難,不若刖之則易。於是乎刖而鬻之於齊,適當渠公之街,然身食肉而終。

    在《莊子》中固難見專講飲食之道的篇章,以其不重視此道故,然而莊周若期望把生活體驗轉為一種意義與價值之導航,那麼,或多或少會涉及食事。

    「子綦相子」的故事,主要是在陳述人生的意義與價值的抉擇上,有很不一樣的期許。

    相命者以「其子梱能與國君一同食肉,是有福氣的兒子」,然而,子綦其實與其子同樂於天、求食於地,而不欲有世俗之償,今而相者以為其子有世俗之償,子綦不覺黯然涕下,以世俗之償其來有自,或可悲也。

    後來,子綦的兒子梱出使燕國,途中被強盜所擄,然不容易賣掉他,反是切斷了腳容易賣,於是梱被切斷腳賣到齊國,正好為渠公看門,而食肉終身。

    此或可推想世俗之飲食固不為《莊子》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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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Notes dictated to someone 53:
    若世俗之飲食不為《莊子》所重,考其原因,或如《莊子.駢拇》所示:「屬其性於五味,雖通如俞兒,非吾所謂甘〔臧〕也」,而「吾所謂臧者」是為「臧於其德而已矣」、「任其性命之情而已矣」。若是,則《莊子》並不主張將人性附從於一般知覺導向之上,反而是強調要體現天道之用,以率性任情而已。

    而《莊子.天地》則追《老子》之想,闡發「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亂目,使目不明﹔二曰五聲亂耳,使耳不聰﹔三曰五臭薰鼻,困惾中顙﹔四曰五味濁口,使口厲爽﹔五曰趣舍滑心,使性飛揚。此五者,皆生之害也。」若是,「五味」也在揚棄之列。

    或者,如《莊子.天道》所示:「今吾觀子,非聖人也。鼠壤有餘蔬,而棄妹之者,不仁也,生熟不盡於前,而積斂无崖。」對食物不知愛惜,只知積斂無度,那與《莊子》之理想亦不合。

    總之,世俗之道悖矣,天下將大亂,而《莊子.庚桑楚》預言「千世之後,其必有人與人相食者也」。此與飲食之道已相去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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