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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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30日 星期四

荒野啟動


一如《沙郡年記》一開始即提問「是否有什麼更有價值的生活方式,值得人們為其付出耗竭大自然、消滅野生物和喪失一己之自由這麼大的代價」,這也可能就是我們當前需要面對的重要課題,而且,答案畢竟是:沒有。再者,《沙郡年記》揭示大自然自身擁有無可取代的價值,人當然應該適度地保護它,但人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種「保護」行動,其實是人自身的「自救」行動,因為,唯一的保護之道就是以人類的妥善自救讓大自然也得到保存,換言之,「大自然的保護」和「人類的妥善自救」互為充要條件——這是我看過最強的保育主張,而Leopold提示讀者,要知道為什麼這就是「妥善的世界救贖之道」,那麼,必須投入自然世界去親身體會,才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容或,人會親近荒野的最深層行動力源就是——妥善自救。如果以上看法無誤,那麼,《沙郡年記》展示的許多想法,都需要親證、信仰,而不是知識性地攝取。果爾如是,人除了要有教養之外,還必須夠強壯且有力量——才能在荒野中活動,而這多半也需要親近大自然才能實現(健身房裡的運動無法取代,這一點請讀者親驗。不過,試比較在山林中快活行走,與天光雲影共舞,和在健身房中原地踏步,或許就能有所推定了)。
總此,我們獲得了一項結論,人果真想要妥善自救,那麼,就需要「荒野啟動」——親近大自然;而且,若要想擁有親近大自然的真正行動力,那麼,還是需要先親近大自然。原來,人需要親近大自然這件事,本身就是自明的(self-evident),這個意思是說,親近大自然是沒有(外在)理由的,因為,它本身就是它自己的理由,它是基於自己的目的而存在,人沒有辦法在其外找到任何理由——因為,那樣一來也就會形成各種背反、解消和利益制約,而唯有投身其中,也只有在實踐當下,且不只是知性地探索,才終於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

(攝影:安國撰文:出雲)

4 則留言:

  1. 月娟5/14/2015

    我常在想,在文明社會中長大的自己,是沒有真正體會什麼是荒野?對荒野的解讀可能只是源自內心深處一種自我的原始感覺亦或是一種渴望原始的欲望,或更貼切的說:只是想從都會的塵囂中逃離到一個寧靜的處所。然而,這顯然也並不重要,因為藉由親歷大自然的體驗,讓我目睹在荒野中處處可見各種生物所展示的不同生命情調,時而令人雀躍時而令人感動不已。原來,在荒野中能使心靈澄澈明淨與得到慰藉,將枯竭的生命又重新注入了活泉水。而想想,在這資訊時代的洪流裡,人們卻把最重要的生命資訊遺失掉了,忽略了大自然這個包羅萬象的重要資訊大寶庫,且不斷的在耗竭它。我思索著「妥善的世界救贖之道」又想著一位西方學者用《道德經》中: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來形容大自然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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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荒野啟動」對一般人而言,起先可能會是一種很異質、很詭異的際遇,試想,全身臭汗、蚊蟲叮咬、心力交疲等,然而,再來就能慢慢發現並領略荒野的美好了。
      為什麼會這樣?何以會發生這種轉折?我想講的就是隱含其中的大自然之深奧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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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漫走在花蓮的步道當中,現在有著兩個比較深刻的體會。

    過往在健身房運動得時候,大多專注著是我的身體如何的運作、動作的作動與肌肉的感受,組數休息的時候則是與時間賽跑著,以及反省剛才的動作是否有疏失。

    進而初至花蓮服役期間,一方面為了維持運動之習慣,二方面熟悉周遭環境,因此,每日執勤結束後大抵都會有3K的慢跑。這時候面對的是自我身體的機能,學習如何堅持、學著與自我身體對話。

    近期,步入蕭老師推薦的步道當中,第一次是與友人一同前往砂卡礑步道,由於友人體力欠佳,因此走到三間屋便折返;第二次則是獨自伊人前往得卡倫步道,並從立霧發電廠的路線下山,沿途深刻體會到這是一種錯綜複雜的體驗。上山時不斷的品嘗身體的反饋的感受(其實就是一路向上的「酸」),爾後漸漸的變成自我在思緒中「衝浪」(借用〈《老子道德經》思想的文化衝浪〉的衝浪概念),此時,已經不是那麼著重在身體的運作,而是對於自我的釐清、不斷的與自身所學的概念連結,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是長期身處於都會的我未曾體驗過的感受。

    在下山的時候,則是非常不同的場景,須在竹林間的羊腸小徑中迂迴邁進,上山時的人文建構(樓梯)已然絕跡,僅存由前人們所踏出的痕跡,而我只能默默的跟隨著。這時紛踏而來的是一種驚慌,怕的並不是迷路,而是對於山林間生物的應對。譬如,腦中不斷浮現著,如果遇到蛇我要怎麼處置?(深怕赤尾青竹絲正懸掛在我頭頂上方的竹林間)而且,對於大蜘蛛自幼有著深刻恐懼的我,看到牠們也是一大挑戰,也在這短短的道途中深刻認知到人已經脫離山林,我們已然是山林間不必要的訪客。

    幸好在泥濘的道途中,不斷小心翼翼的試探前方是否扎實、能否落腳,能稍稍分散對於周圍的注意,也能藉此審視這段畏懼的背後其實是一種對外在環境的無力感,我唯一能作的只有如實的踏好每一步,並走在前人所開闢的道路中向前邁進(而最後出來的那刻,果真被襲來的美景給吸引住),或許,就目前的我而言荒野啟動的是自我的認識與人的不可逃離的渺小與限制(或許是因為我還不夠強壯)。就現實層面來說也深刻的體驗到,雖然香茅油可以驅蚊,但是黃蜂與蒼蠅是非常喜歡它的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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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看了汝的書寫,很感動;汝的山林踩踏的確相當有感受和深度。

      如汝所述,走在山林之中就是這種感覺,只是日久之後,感覺中的恐懼因子會逐步地被平常心取代,與山林的區隔感會被「野人」、「先進」等等自我體會取代——一旦成為「野人」,那麼,與山林的「零和感」就消失了。一旦成為「先進」,那麼,生命的原初動力立即能湧現,一似山林猛獸,那麼,果真遇見赤尾鮐,也只是相互打量——誰怕誰。

      不過,我倒是要提醒一聲,進入山林,請不要用驅蚊液等等防蟲藥,因為,當是時我們正在強力運動中,這些毒藥對吾人自己造成的危害更大。在山上,蒼蠅很少(除非有人拉屎未掩埋或有死屍暴露),比較常見的是果蠅,如果真的無法忍受,那麼帶一些羅勒葉在背包開口處,有一定之效驗;在額頭手臂上塗上黃瓜液(而非毒液),也很有效驗。至於蜜蜂飛過來,沒有其他意外的原因(譬如,蜂窩被颱風吹落在地),多半是要吃我們身上汗乾的鹽,牠們即使在吾人身上爬,也無需害怕。

      再走久一點,汝會改變的——無論是身或心。

      山林從來不會拒絕什麼,而是要汝自己願意被山林擁抱,不僅僅是要「利用」它——總是感到與它有別地對立著它(對立才能利用,融入就不需要利用,而是「活出」——山林體現)。

      而且,在我而言,山林中沒有「迷路」這種事,只有人的體力是否充沛強健、時間是否足夠應變轉圜等情事,譬如,要回花蓮,走出山林卻來到臺中——走得動嗎?有足夠的時間再搭車從臺中回花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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